每到山核桃采收的季节,浙江省山核桃产业协会秘书长、浙江农林大学黄坚钦教授就格外关注山核桃的行情:今年采收前期行情不太好,他有些忧心;采收季后期山核桃干籽收购价达每斤23元,基本和往年持平,购销两旺,他的心情也随之开朗了起来。
20多年来,黄坚钦埋首山林,把林间山头当成实验室,常年耕耘在技术推广示范的第一线,积极推动农业产业提升和区域经济发展。
培训当年
村里收入同比涨3倍
1998年,黄坚钦从南京林业大学植物学专业博士毕业,回到浙江农林大学成为一名教师。回忆20多年前的选择,黄坚钦印象深刻:“山核桃是临安的传统经济树种,但那时候很多技术没有攻克,专门研究山核桃的团队也很少,农民深受困扰。”
山核桃好吃,但树难种:从树苗到结果,约需10年;山核桃树高十几米甚至几十米,且总是长在陡峭的山坡上,难采摘;此外,成长的土壤得通气、保湿,又怕水,还会遇到许多病虫害。
前期摸底后,黄坚钦下决心攻克这些难题:“一定要发掘出南方特色干果产业的优势,让山区群众靠山吃山,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就这样,黄坚钦及其团队用了20多年的时间,研究小小的山核桃。
为攻克一系列难题,黄坚钦和团队成员下了很大功夫。他们一边查资料,一边下乡搞调研,和农民一谈就是几小时,前后调研过的林农有上千人。“那段时间要不断往返于学校和各个村里,有一个月我去了9趟桐庐。”黄坚钦回忆。
2003年,浙江林学院山核桃研究所初步攻克嫁接难题,使山核桃矮化成为可能。此后,黄坚钦和团队成员先后育成山核桃良种,攻克了山核桃大小年等难题。
2004年底,桐庐百江镇联系黄坚钦,邀请他到镇里山核桃种植最多的翰坂村,对当地群众进行山核桃栽培培训。当年秋天,翰坂村山核桃产量实现前所未有的增产:当年全村山核桃收入超过60万元,是前一年收入的4倍。
经过不懈努力,黄坚钦团队先后选育了填补国内良种空白的优质高效干果良种25个,实现山核桃4年可挂果,创造了当地山核桃栽培史上结果最早的纪录。
分析324处土壤
治理干腐病
山核桃总产量慢慢上去,但新问题也随之而来。
“黄老师,今年我们这里的山核桃树又流出了像墨汁一样的水。”接到村民的电话,黄坚钦立即赶往山里,这对黄坚钦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到现场一看,确认是山核桃干腐病。
黄坚钦领衔的团队结合临安市土壤普查,分析山核桃土壤。“当时为了提高产量,不少农民一年给山核桃树施化肥3次,过度施化学肥料会破坏土壤的酸碱度,引发干腐病、根腐病等。”黄坚钦回忆。
黄坚钦和团队成员共分析了324个点,并把结果反馈农户,提出了禁用除草剂、留草保肥、减少施肥次数、合理水肥管理、强化有机肥等生态化经营的理念,修订了山核桃栽培标准,开启了测土施肥,效果显著。
临安横路村山核桃经营大户杨有发一直和黄坚钦保持密切的联系,黄坚钦的建议他都认真对待:“听了黄教授的话,我们家的山核桃林每年稳产,也没有干腐病。”
“美猴王”打造“花果山”
黄坚钦除了在校园里带学生,他还有一群农民“徒弟”。由于常年与山林和林农打交道,黄坚钦衣着朴素、面庞黝黑,被林农们亲切地称为“山核桃教授”。他常常是刚放下教案,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被农民请到了山里。
20多年来,黄坚钦领衔的“干果团队”坚持把科研与服务有机结合,在深入一线搞科研的同时,免费为林农送科技、送服务,共举办各类技术培训300余期,培训林技人员和林农2.39万人次,每年为山核桃产区的农民增收上亿元。
安徽六安市金寨县位于大别山区,这里种植的山核桃果大壳薄,营养价值很高,具有较高的开发价值。然而,缺少先进的栽培和管理技术,这里不少林农守着“金果子”却难以致富。从本世纪初开始,为帮助金寨县发展山核桃产业,黄坚钦教授专家团队每年都会前往当地,实地考察当地山核桃植株、气候和土壤等情况,现场指导农户种植山核桃。专家们还组织大别山区的林农开展技术培训,数千农户从中受益。
金寨县山核桃合作社负责人汪世君很感慨:“非常感谢浙江农林大学金果子团队来到我们大别山,无偿教给我们先进的山核桃培育技术。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山核桃显著增收。我们85%的收入都是来自山核桃,村民们也都过上了好日子。”
近年暑假,浙江农林大学山核桃科技扶贫团队都在黄坚钦带领下到贵州黔东南州锦屏县,开展“科技扶贫”。
“我们基地的山核桃存在病虫害威胁、树体养分不均衡等问题。亟需专家指导。”当地山核桃合作社负责人谭传高说,扶贫团队的师生专程从浙江赶来,还实地指导嫁接、低产林改造,当地林农受益匪浅。
为了更好地把最新科研成果及时传授给农民,黄坚钦还牵头建立了“中国山核桃产业网”,开设“林技通”微信群,随时随地解答农民朋友的疑问。黄坚钦给自己起了个微信名:“美猴王”。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那些曾经贫困的山区变成一座座“花果山”,让一棵棵山核桃树变成“摇钱树”。
黄坚钦正在设想,借助5G技术更好地服务农民。“想想农民这么信任我们,再累也值得。”黄坚钦说。
http://www.zjjyb.cn/html/2020-11/02/node_2.htm 《浙江日报》:2020.11.2